【先杨/卡杨】解锁 25（完）

先寇布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杨正靠坐在病床上打瞌睡，他的手边摊着一本书。

“谢天谢地，”进门的响动声叫杨一下子醒了，晃了晃脑袋对先寇布说，“能帮我把窗户打开来吗？医生总是不让，我就想开一小会儿……”

他一副想要教唆别人伙同违纪的顽童神情。先寇布纵容地走到窗边，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进来一点儿。“卡介伦刚才来找了我一趟。”他转头对杨说。

“是吗，”杨侧过脸抬眼看看他，“他找你说什么了？”

“他给了我一份工作邀请。”

杨挑起眉毛问：“他又要你去救谁？”

“我想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被自己的锁关起来的人了。”先寇布笑话了他一下，“不，这次不是行窃也不是救援任务。他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你们的团队。”

杨的眼中似乎闪过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杨问：“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先寇布从窗边走过来，拉过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我想先知道你的意见。”他说。

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这是学长邀请你的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先寇布皱起眉头瞪着他。

杨笑了起来：“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学长确实有跟我说过要在原有团队的基础上改组一个新的信息安保公司，名义上以我为核心，但具体的事务我是不会插手的。”杨说着向后撤了撤身，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评述道，“你的业务能力很强，而且你很精通入侵和破坏，可以从反面角度开拓大家的思路，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学长希望你加入，我当然没有异议。”

“就这些？”先寇布盯着他看。

“就这些啊。”杨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先寇布发誓瞧见他的眼睛底下闪烁着捉弄意味的微光。杨摆出一副宛如面试官的面孔来，非常公式化地说道，“待遇方面你得去跟学长讨价还价了，我能保证的是我们的企业文化一定会非常自由散漫——我的意思是，尊重每个人的自由与独创性。除此以外，先寇布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先寇布像是待在原处僵持了一会儿。然后他忽然说：“我今天本来是准备要离开这里的。”

“是吗。”杨看起来不是很意外。

“而且我原本不打算在走之前还来见你。”先寇布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话说绝。

“哦。”杨轻轻地应了一声，他半垂下眼皮持续盯着床单的一个褶皱。

“我不敢来见你，”先寇布说，“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道别。”

“为什么非要道别不可呢？”杨把目光重新投向他，“你并没有一定要走的理由吧。”

“但我同样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先寇布正视他的眼睛，“而我需要一个理由。”

他停顿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这个时候你的学长跟我说，往后还可以在这里给我一个工作。”

“对，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杨点了点头，目光审视地瞧着他，“但是？”

“但是，”先寇布接话说，“我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理由。”

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在自己的脑内被卡琳反反复复地逼问：您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他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可是原来人在遭遇某些问题的时候竟会是这般脆弱，他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得如此胆怯又如此目盲：他就是想要杨来给他一个理由。

“我想问你的是，”他无比郑重地问杨，“除去工作，排除掉业务能力、团队配置……诸如此类的可笑理由。告诉我，你还需要我吗？”

杨歪过脑袋看看他：“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来回答我吧。”

杨说着向后往枕头堆里靠了靠，换了个更为舒适点的姿势。他说，“在矩阵里的时候，我最后问了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先寇布愣在那儿。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个问题，他的掌心好像还能回忆得出当时杨的手指握住他的感觉。

“那时候时间紧迫，我就直接把你给拉回来了，但是仔细想想，我好像还没有听到你的答复。”杨说。

他看着杨，杨也两眼一眨不眨紧抓不放地望着他——

“现在，华尔特·冯·先寇布。”杨带着一点点隐约的期待神情问他，“你想好答案了吗。”



一个星期后，杨威利出院了。前海尼森的共事同僚们呼朋引伴地来了一大撮人迎接，在医院门口形成了一个乱哄哄的阵仗，如果不是菲列特利加闻讯及时赶来出面解释，医院的安保人员差点就要报警了。

“去我家吃晚饭！”骚乱过后，卡介伦对众人挥手，高声喊道，“我太太发话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溜走。”

“尤其是你，”他走过去敲了敲先寇布的肩膀，“我们都觉得，你也是时候该学一学必要的家庭礼仪了。”

先寇布大感震惊而又仿佛委屈地转头向杨：“你听见他都说什么了吗？”

杨就只是轻笑，耸了一下肩膀：“你一定不会想错过卡介伦夫人的手艺。再说，虽然先生的品性存疑，但夫人小姐们可都是相当好的人。”

先寇布手揣在口袋里旁观着，他瞧见尤里安说要去给卡介伦夫人帮忙，菲列特利加和卡琳不好意思又跃跃欲试地也提出想去打下手。欢笑吵嚷的人们三三两两在他们的身边前前后后地走过，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要过来试图揉一把杨的头发，顺带拍一下先寇布的肩膀或手臂。他们好像都跟他立刻就成了相熟多年的朋友。

等到先寇布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应下了以亚典波罗和波布兰为首的一打人提出的、想要在矩阵中同他一较高下的约架，还答应了往后给尤里安做专门特训。等到他脱身而出时，杨正在不远处挂着一脸窃笑的神情看着他。

先寇布长呼一口气，半是故作可怜地抱怨：“有这么一帮子人在，我很怀疑我们以后有没有可能拥有三分钟以上的独处机会。”

“我想你得习惯这一点，”杨耸耸肩，他的眼睛温和地眯起来，“他们是家人，不是吗。”

先寇布不置可否，像是为了掩饰某种窘迫地挠了挠鼻尖。杨持续地望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人群，嘴角始终上扬着。过了一会儿，杨转头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等待着。先寇布稍显迟滞了一下，把手握上去，杨就会带着他回家了。



现在，当人们寻求信息安全防护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这样一家信息科技公司。它规模不大，只在一栋写字楼里拥有一层楼的办公区域。如果你在工作时间走进那里，就会被全员咖啡摄入过量的毒气淹没，而其中隐约又似乎掺杂着一点红茶的味道。那里乱七八糟，吵吵嚷嚷，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靠谱，但所有人都说，他们最可靠，信息交给他们保管就相当于进了瑞士银行。不过，若是有需求的话，预约一定要趁早，因为他们人手不够，生意时常好到忙不过来。它的名字叫做伊谢尔伦。



END

这个坑终于填完啦w其实是之前写盗梦paro的 梦扑蝶 的时候觉得没有写过瘾，还想加很多动作戏啊警察啊阴谋啊之类的混战，就搞了这么个变体。结果支线还是没有展开来，很多地方都一笔带过了，帝国侧也完全没有好好讲，我其实还想写更多的罗严塔尔！（？）但能写完还是蛮满足的，安定地躺下了。

总之感谢一路看到这边的每一个朋友，笔芯w